在夢裡的伊波雷總是沒有表情,就和那個夏日裡,因為自己殺了人而感到不安的日子時一樣,緋八舞成想喊出他的名字,卻每一次都哽在喉嚨裡,即使再怎麼努力也都喊不出聲,直到那位夢裡的伊波雷以不同的方式死亡了,他才能喊出聲——並且從夢中驚醒。現實裡沒有伊波雷,只有小聲的風扇轉動的聲音,以及不曉得是被熱得還是被嚇得滿身是汗。
這是第幾次了?那個夏日過後,緋八舞成彷彿就被困在裡面了。他在畢業後便來到了東邊讀書,再來定居在這,但每當他太久沒有回到西邊、沒有去看伊波雷時,這類型的夢便會出現,像是在催促著緋八舞成快點回去找他。
於是緋八舞成趁著休假期間,乘著火車回到了那遙遠的西邊——久違的吸到這片空氣令緋八舞成還是有些懷念,隨之而來的是伊波雷的身影浮現在他的腦中。如果ライ活著,應該會留在這裡,然後每次都來迎接他吧。緋八舞成不止一次這麼想過。
每次來伊波雷的墓碑前,緋八舞成都不會特地帶什麼花,一方面是認為伊波雷不會喜歡,另一方面是不確定會不會有人清走,他不想讓腐爛物留在相方的墓碑前,自己也不能經常來幫他清理。
「ライ過得好嗎?抱歉,每次來見你都過了很久吧。ライ啊,催人的方式真的很糟糕啊,真的⋯⋯每次都被嚇醒呢。嗯,今年夏天也有很多事要做呢,活動也很多,以前跟ライ說過的吧,我想成為喜劇演員,現在成為了喔,來看的大家看起來都很喜歡呢。我也想在ライ面前表演啊,一定會給你第一排的位置的。」
他總是能像這樣自言自語,試著將這幾個月的事一口氣說完,也似乎是在彌補這段時間沒有來看伊波雷的愧疚感。他的手摸上冰冷的墓碑,隨之吐出的話也變得小聲了些許。
「⋯⋯我不知道,ライ,我現在還是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那麼乾淨利落地死去的。我也好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想這麼做的,為什麼⋯⋯不和我說呢,叫人轉過身去太過分了。」